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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在船周汹涌,烈风在耳畔呼啸,荀舞瑜怔然望尽沧海。在一瞬间,她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望着那岛上火光,亘久无言。
突地,她纵身一跃,直落向挂于船壁的小艇。
燕北行见她此举,飞一般自她身后追上,拧身将她拦截,凛然相望:“荀姑娘,岛上火势奇大,此刻前往是自寻死路!”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小云!就算九死一生,我也要去找到他!”她杏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喊着,像将燕北行当做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像现在这般不管不顾地前去,便是送死!到时非但寻不到裴云,还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那裴云先前之举又有何意义?!”燕北行剑眉紧凛,死死守住荀舞瑜行进之路。
“他这算什么!擅做主张,瞒了我这么久,我见到他,自会找他清算!”荀舞瑜失了声、迷了神,迎凛风而泣、望火海而吼。
流霜剑失却在大漠偃月城中,她便赤手空拳攻向燕北行。招式凶猛至极,却又似因心绪波澜而失了章法,看似威力极大,实则破绽皆露。
燕北行回旋而避,紧接着突而发势,仅用一招便擒住荀舞瑜双手:“荀姑娘,即使想要登岛,也不能是现在!”
“那火已烧了三天了,再等下去,小云……小云哪里还有生望!”荀舞瑜刹那势颓,“怎么办……怎么办……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断续着自语,目不转睛紧盯着火势:“燕阙主您看,还有你们,你们快看,火势比先前小了!比先前小了!”
“火势未停,你便不能去。”燕北行斩钉截铁道。
荀舞瑜垂下双眸:“燕阙主,岛上再无玄阙,登岛之人便也不再受制于您那岛规了吧……”
燕北行沉默须臾,而后道:“自是如此。”
“好,那我等。等到火光灭尽,您就不能再拦我……”荀舞瑜喃喃低语,卸去了全身劲力,“我累了,想要去休息。”
她话音未落,船舱中又有一名玄阙侍从快步行出。这侍从急看一眼燕北行,似稍有犹豫,随即道:“主人,那人请您……回议事厅中。”
燕北行眼目微移,托荀舞瑜跃回甲板,方放松荀舞瑜双手。
荀舞瑜瞧着燕北行与那侍从走入舱内,一个人跌坐在船甲角落。与此同时,船上玄阙之众为防她再脱走,数人守到她身侧。
“你们不用这样瞧着我。燕阙主说得对,我现在去无异于赔了自己性命。若是小云回来,或许就见不到我了……小云聪明得很,应变之技要比我强上许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即使很明白自己在自欺欺人,她仍讷讷说着。
……
是夜,狂风不止,加有闷雷阵阵,无边暴雨倾盆而落,岛上火势就此覆灭。荀舞瑜独撑小艇,不顾一切去往海岛。
这阵雷雨停歇得竟也恰到好处,当她在晨曦微光中踏足岛屿时,天空已放了晴。
岛上草木成灰,雨水又将灰烬化泥,疮痍满目,尽是断垣残壁。这感觉,她似曾相识。当初,香邑山中的瑰意居也是如此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想来火势猛烈时,那些被燕北行派遣而来的人,便被烧得尸骨无存。
这岛屿很大,山径遍纵,泥石满布。苍凉与荒芜如同残暴无度的侵袭者,肆无忌惮吞噬众生。
这里,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荀舞瑜落足岛上的每一片土壤,于尘埃中苦苦寻觅。可是,她什么也找不到。
许多天后,她水粮耗尽,几近晕去,却突然在泥潭旁的一道沟壑内瞥见了些许刺目的光。她循着那光点走去,扑入泥浆污秽中,从沟壑内拾起了一柄小剑。
小剑退去泥污,仍闪着熠熠华辉。
玲珑小剑,是裴云所有之物。而它出现之处,是深不可见底的泥沼。
荀舞瑜尝试走向深沼,却弥足身陷,被困在当中,再无法动弹。
两日过后,燕北行现身此地,将晕厥多时的她救出泥沼。
被送服下水与食物,荀舞瑜幽幽转醒。此后数日,她再未言一语,仅以双手握着小剑,眼眸怔望深沼,连姿势都未有变换,若一座雕像般失落了感情。
燕北行退却随行之众,在远处默然注视于她。
……
半月后的一日,荀舞瑜终是从泥沼旁离了身,在废墟中寻木立碑。
“燕阙主,就让小云……在此长眠吧。于燕阙主而言,这岛已无用,我想玄阙之众,是要回中原去的吧……请让我随你们一同回行。”寥寥数语,她藏不住凄哀与苦涩。
燕北行没有多说什么,率领众人返回船舰。
登船之时,荀舞瑜停步问道:“敢问燕阙主,月前纵火之人,可还在你船上?”
燕北行眼神扫过她周身:“他在。”
“我要见他。”荀舞瑜的声音突变冷然。
海浪在船周汹涌,烈风在耳畔呼啸,荀舞瑜怔然望尽沧海。在一瞬间,她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望着那岛上火光,亘久无言。
突地,她纵身一跃,直落向挂于船壁的小艇。
燕北行见她此举,飞一般自她身后追上,拧身将她拦截,凛然相望:“荀姑娘,岛上火势奇大,此刻前往是自寻死路!”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小云!就算九死一生,我也要去找到他!”她杏目赤红,歇斯底里地喊着,像将燕北行当做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像现在这般不管不顾地前去,便是送死!到时非但寻不到裴云,还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那裴云先前之举又有何意义?!”燕北行剑眉紧凛,死死守住荀舞瑜行进之路。
“他这算什么!擅做主张,瞒了我这么久,我见到他,自会找他清算!”荀舞瑜失了声、迷了神,迎凛风而泣、望火海而吼。
流霜剑失却在大漠偃月城中,她便赤手空拳攻向燕北行。招式凶猛至极,却又似因心绪波澜而失了章法,看似威力极大,实则破绽皆露。
燕北行回旋而避,紧接着突而发势,仅用一招便擒住荀舞瑜双手:“荀姑娘,即使想要登岛,也不能是现在!”
“那火已烧了三天了,再等下去,小云……小云哪里还有生望!”荀舞瑜刹那势颓,“怎么办……怎么办……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断续着自语,目不转睛紧盯着火势:“燕阙主您看,还有你们,你们快看,火势比先前小了!比先前小了!”
“火势未停,你便不能去。”燕北行斩钉截铁道。
荀舞瑜垂下双眸:“燕阙主,岛上再无玄阙,登岛之人便也不再受制于您那岛规了吧……”
燕北行沉默须臾,而后道:“自是如此。”
“好,那我等。等到火光灭尽,您就不能再拦我……”荀舞瑜喃喃低语,卸去了全身劲力,“我累了,想要去休息。”
她话音未落,船舱中又有一名玄阙侍从快步行出。这侍从急看一眼燕北行,似稍有犹豫,随即道:“主人,那人请您……回议事厅中。”
燕北行眼目微移,托荀舞瑜跃回甲板,方放松荀舞瑜双手。
荀舞瑜瞧着燕北行与那侍从走入舱内,一个人跌坐在船甲角落。与此同时,船上玄阙之众为防她再脱走,数人守到她身侧。
“你们不用这样瞧着我。燕阙主说得对,我现在去无异于赔了自己性命。若是小云回来,或许就见不到我了……小云聪明得很,应变之技要比我强上许多。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即使很明白自己在自欺欺人,她仍讷讷说着。
……
是夜,狂风不止,加有闷雷阵阵,无边暴雨倾盆而落,岛上火势就此覆灭。荀舞瑜独撑小艇,不顾一切去往海岛。
这阵雷雨停歇得竟也恰到好处,当她在晨曦微光中踏足岛屿时,天空已放了晴。
岛上草木成灰,雨水又将灰烬化泥,疮痍满目,尽是断垣残壁。这感觉,她似曾相识。当初,香邑山中的瑰意居也是如此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想来火势猛烈时,那些被燕北行派遣而来的人,便被烧得尸骨无存。
这岛屿很大,山径遍纵,泥石满布。苍凉与荒芜如同残暴无度的侵袭者,肆无忌惮吞噬众生。
这里,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荀舞瑜落足岛上的每一片土壤,于尘埃中苦苦寻觅。可是,她什么也找不到。
许多天后,她水粮耗尽,几近晕去,却突然在泥潭旁的一道沟壑内瞥见了些许刺目的光。她循着那光点走去,扑入泥浆污秽中,从沟壑内拾起了一柄小剑。
小剑退去泥污,仍闪着熠熠华辉。
玲珑小剑,是裴云所有之物。而它出现之处,是深不可见底的泥沼。
荀舞瑜尝试走向深沼,却弥足身陷,被困在当中,再无法动弹。
两日过后,燕北行现身此地,将晕厥多时的她救出泥沼。
被送服下水与食物,荀舞瑜幽幽转醒。此后数日,她再未言一语,仅以双手握着小剑,眼眸怔望深沼,连姿势都未有变换,若一座雕像般失落了感情。
燕北行退却随行之众,在远处默然注视于她。
……
半月后的一日,荀舞瑜终是从泥沼旁离了身,在废墟中寻木立碑。
“燕阙主,就让小云……在此长眠吧。于燕阙主而言,这岛已无用,我想玄阙之众,是要回中原去的吧……请让我随你们一同回行。”寥寥数语,她藏不住凄哀与苦涩。
燕北行没有多说什么,率领众人返回船舰。
登船之时,荀舞瑜停步问道:“敢问燕阙主,月前纵火之人,可还在你船上?”
燕北行眼神扫过她周身:“他在。”
“我要见他。”荀舞瑜的声音突变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