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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xwxx.com,十四年猎诡人(全五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盘旋而上的建筑,越到上面一层,空间就矮小许多,总共七层。每一层都有一些描在墙上柱子上的佛像,开了许多小窗口。我和胡宗仁挨着一层一层地查看,却安安静静没有丝毫灵异反应,等我们爬到顶层的时候,空间狭小,但是视野却非常好。一路爬上来,我觉得这个佛塔一点也不异常,倒是每一层的某一个位置,都在墙上的某一个位置,被人用铆钉打了个小托架,上边斜斜朝下地放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圆形镜子,起初我还以为是佛塔里需要拜访的佛器,但是到了顶层的时候,由于地方很小,所以我对那个小玩意就认真观察了起来,铆钉和镜子都是新的,很明显是最近才刚刚新装上去的东西,我让胡宗仁一起来看看这个东西,他说会不会是管理方修缮的时候加上的,我问他,加给谁看?一年四季都不开门,修缮个屁啊。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去碰了碰那面镜子,发现可以取下来,他说你看这个镜子是活动的。

    那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圆圆的小小的,周围用铜片绞边包上了,应该是在防止割手,但是胡宗仁把镜子放在手心里,然后反转了一面的时候,背后的镜面涂层上,有人用红色的朱砂笔画了一个六角阵。而在这个朱砂六角阵的中央,赫然写着“光”字。胡宗仁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我说你把镜子拿上,我们挨层找下去,看看其他层的镜子上有没有写什么的字。

    因为有六角阵的关系,所以我也不敢大意。六角阵在西方世界,往往是用来给巫师召唤恶魔用的,在我们中国尤其是道家,则是用来结阵封印和打鬼用的。所以看到那个光字的时候,尽管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于是我和胡宗仁一层一层地找下去,每下一层,每多拿一面镜子,我的心情就沉重几分。到了底层,我那种压抑和害怕的感觉已经十分强烈,虽然早知道自己身在麻烦中,但是我开始觉得这个局实在太大,大得我承受不下来。

    到了底层后,我和胡宗仁把手上的七面镜子,按照从顶层到底层的顺序摆开来,上边都有六角阵,而汉字则依次写着:

    “光、阳、衡、权、玑、璇、枢。”

    胡宗仁叹了一口气说,和我想的一样,果然还有七星阵。我沉默,没有说话。除了内心那种恐惧以外,我对付强感到非常敬佩。当然,这要先排除他整我的那一部分,就手艺来说,是个值得敬重的高人,可惜的是,没有用到正道上。

    我捡了块碎石片,在地上把报恩塔的形状大致画了出来,然后把每一层找到镜子的位置单独重重点了出来,七面镜子,七个点,用线连接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七星阵。而天璇到天枢的那条线延伸出去,所指向的位置,就是我们目前所站的这底层。意思是,在这底层的某处,埋藏着付强留下的“手脚”。不过由于范围比较大,我们没有办法仔细找,罗盘完全没反应,这表示他埋在这里的东西,也许只是诱发鬼事的引子,和灵异本身没有直接的联系。

    我给司徒打去电话,把我和胡宗仁当下掌握的情况跟他说明了一下,他也赞叹道这付强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人,他说这样从上至下从高到低的布阵方法,其目的是在借日光或月光来用光线结阵,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使用了镜子。司徒师父说,这些镜子按照上下的顺序,是能够把光线相互折射,然后经过天枢这个位置,把光集中为一点打在地上的,他吩咐我赶紧到顶层上去,看看第一面镜子的朝向。我听后没挂电话,而是赶紧爬了上去,用罗盘打了打方位,告诉司徒,这个镜子的方向是坐东面西的。司徒说,那就是在采集月光了,必然是通过月光的反射结阵,然后最终反射到地面的那个点,就是所谓的北极星的星位,你再仔细看看底层的那个镜子的位置距离地面的长度和天枢到北极星的位置是不是同比例的。于是我又赶紧下到底层,仔细比对了一下,告诉司徒师父,比例一致。他说现在天还很亮,你们也看不到具体指的是什么位置。他停顿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你和小胡先在那里待着,等到天黑一点了,你们把这些镜子放回原位,按照之前的角度摆放。今晚肯定是没有月亮的,我猜付强这么做,其实并非是要有非常强的月光,而是要有这么一个仪式罢了。司徒接着告诉我们,到时候你们其中一个人站在顶层,用手电筒的光照第一面镜子,然后调整方向角度,使得这个光通过镜子的折射最终到达地面,那个地方你们撬开来看看,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司徒还问我,你们有没有手电筒?我说没事,我的5800电筒光很强。

    司徒让我告诉他先前我打听到的那个丧葬服务的店在哪,乘着这个时候他带着彩姐去多询问点情况。让我们在塔里等等,等天黑下来,用手电光照一照,根据位置找到这当中的秘密。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尤其是那种未知结果的等待。就好像是我给一个女生写了情书,要她晚上9点陪我去看电影,我说我会在楼下等她,不见不散。我甚至还可能在情书中夹了一张电影票。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她家楼下,手里拿着电话却怎么都不敢打过去,我会不停地看着手表,同时计算着因为这流逝的分分秒秒会给我成功的机会打多少折扣。其实我并不是害怕被女孩子拒绝,而是害怕这段等待的时间,因为人一旦空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越想越偏,最终导致自己被自己打败。女孩子来了的话,这说明我可以开始这段感情,如果没来,那种被自己击垮的感觉更大过于失望,而通常这个时候都会下一场大雨,让我浑身湿透颓废迷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请原谅,我是个很容易跑偏的人。所以在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尝试着跟胡宗仁那个无趣的人聊些无聊的话题。两个男人在一起,很容易就把话题聊到了女人身上,他比我岁数大,却从来没有听他跟我聊起过自己的感情。我一度怀疑他是有特殊性取向的人,直到那天在塔里的聊天。他让我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对女人比我更白痴的男人。他告诉我他的初恋在高中,由于是念住校,他仰慕的一个女生常常不吃早饭,他就天天省下自己的早饭钱给女生买包子,看人家推辞说不吃还强迫人家吃,殊不知那个女生是因为减肥,后来穷追不舍终于追到了,但是却在有一天上课的时候,女生传来小纸条说身体不舒服,他便激动的回纸条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女生告诉她是生理期的关系,胡宗仁这个疯子竟然突然在课堂上站起来对老师大喊,报告老师,我要请假出去一下。老师问他要干什么,他说他肚子痛要去买卫生巾。

    听胡宗仁这么说,我惊讶得长大了嘴。于是我问他,你……你要卫生巾是用来保暖防潮的吗?胡宗仁说他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没有细想,脱口而出了。胡宗仁告诉我,他没等老师同意就冲出了教室,去小卖部买了卫生巾,回教室后直接走到那个女生跟前说给你你去换吧。全班同学在一阵安静之后哄堂大笑起来,却唯独那个女生却哭了,从那天起,胡宗仁失恋了。

    他告诉我后来他也追求过几个女生,但是都会因为这种类似的蠢事而宣告失败,于是他反省,觉得自己不能去追求那种温文尔雅的女孩子,而是需要找一个能管得住自己的人,也就是那种比较霸气强势的女人。不过他也告诉我,他还没有找到。

    出于一种慰问病人的心态,我告诉他,放心吧,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猛的。

    熬到天黑,我觉得灯光已经能够很明显的反射的时候,我爬上顶层,和胡宗仁配合着把灯光折射下来,最终对准了以后胡宗仁说他看到了一道光线在黑暗里形成了七星。然后他也找到了最后天枢延伸出去的那个光点。我们七手八脚地在那个地方找着,在一个不起眼的地砖下,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铁盒子。

    打开铁盒,里面装的东西依旧让我们搞不懂,一个被割下来的鸡冠子,几根细细的骨头估计是猫或兔的,一枚一元钱的硬币,还有一张黄色的纸条。纸条上写着:

    “体众苦于自心,慈悲天下,化己为他,方可大失大得,无失无得,虚宗空悟。”

    这句话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知道它是出自佛家,大致的意思是要慈悲为怀修身修心的意思。不过付强这样的人写下这样的佛家话,显得非常讽刺。黄纸的落款处,用很小的红字写着:

    “夜郎自大,苦果自尝”八个字。

    八成这句话也是在警告吧,如果说是在警告我,那么他就知道我会来。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赶紧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打算让司徒师父来破解当中的秘密,接着我给他打电话,说我们完事了,东西找到了,他告诉我,你们直接翻出来,我们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于是我和胡宗仁开始原路反回,离开报恩塔的时候,我特意把那个原本虚掩的门合拢,假如付强再来,他应该会知道我曾经来过。

    胡宗仁先行翻了出去,直接踩在墙头跨到了对面的堡坎上,我翻上墙,正准备跨过去的时候,突然喵呜一声怪叫,一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直接扑向我,原本天就已经黑了,所以那只猫我只看到了两只发光的猫眼。接着我的脖子一阵剧痛,猫已经狠狠地抓了我一把,然后我失去重心,后背着地重重地摔在了墙根下的地上。

    这围墙起码是三米高,那一下摔下来,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好像我的呼吸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他们跑过来扶起我,我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脖子上鲜血猛流,浸湿了我外套里的毛衣,那种毛衣被黏稠的血液打湿却紧贴肌肤的感觉非常难受,彩姐看我流血了非常着急,赶紧用纸巾来给我擦,谁知那道伤口很深,血根本止不住,眼看彩姐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司徒说你快念止血咒吧,我说我不会啊,他说那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东斗六星来镇痛,北斗七星来驱凉,左脚挹沙来色海,右脚挹沙色海门,大金刀砍断长江水,小金刀砍断血不流,一退天,二退地,三退鬼,不成气,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不要神仙法,只要弟子一口水,不流不流再不流,急急如律令!收!”

    接着他要我在自己掌心吐一口口水,然后捂住伤口。说来也奇怪,血真的不流了。司徒有些担心地说,这只猫绝非善类,你还是先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吧,你身上的你们巫家符呢?我说我没带啊,他说你画一张然后烧掉,把灰烬合水喝了吧,把体内的阴气退了再说。

    我看他说得严肃,就赶紧取出纸笔,画下巫家符,烧掉后狂灌了几口水,这才慢悠悠地跟大伙一起离开。

    还没走到路灯能照到的地方的时候,司徒突然站定脚,转身对我说,你把你的手机借给我一下。我给了他,他打开相机,让彩姐站边上去,让我和胡宗仁站在路灯底下,咔嚓给我们俩照了一张,我调侃说怎么了难道还有个挂彩纪念照吗?司徒依旧黑着脸,把手机递给我说你自己看吧。我接过手机一看,差点没吓得跪在地上。

    照片里,两个白脸长发红唇的女人头,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红衣女鬼。它们正双手环绕,分别搂住我和胡宗仁的脖子,看不到脚,两颗恐怖的鬼头,呈同一个姿势,把下巴放在我和胡宗仁的肩膀上,对着镜头咧嘴诡异的笑着。

    没错,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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