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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xwxx.com,平静就是幸福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带着哭腔说:“国庆,回来了,啊!”

    “爸,到家了,准备进门了!”彭纹一直在陪身边的国庆说着话。

    阴阳先生进屋看了方位,然后大家按照先生的说法头东脚西将国庆放上了门板。

    “在场的闺女女婿侄儿外甥都听好了,抓紧穿好白衣,去外面路口烧纸送路了。”阴阳先生一声令下。

    粉蒲慌慌张张说:“稍等等,没有土纸,什么都没准备呢。”

    安旭的父亲安抚粉蒲:“送路的东西我顺路都买好了,先让孩子们去吧,剩下的先生写到纸上,孩子们送完路再买。”

    叶勇及时赶到,国庆的堂兄叶明带着两个女儿匆匆赶来,粉蒲的外甥女也赶来了一位。

    “俩闺女切记不要哭,哭了你爸就不能安心走了。”先生强调。

    七人着白衣刚出大门,彭纹就已经瘫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没有爸爸了—呜—呜,我爸爸还这么年轻—呜—呜。”从来不会哭出声的彭纹顷刻间哀嚎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眼泪,彭路也已痛哭流涕,邻居们有的好奇出来旁观,有的推开自家窗户一看究竟。叶明家的两个女儿拖着瘫软的彭纹来到路口,吴鹏和叶勇点着了土纸,彭路跪在地上,彭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冲击着每一位旁观者的心肺,姐妹两个的精神世界天塌地陷。

    安旭带路拉回了棺材,看到彭纹彭路身着白衣跪在路口哭泣,直接跳下车为岳父国庆磕头。

    棺材刚涂了白底色,还未干透,漆匠告诉彭纹来不及涂清漆了,干个两三天得赶紧上红漆。

    彭纹满心的遗憾夹杂着无奈,本想尽心尽力为父亲做到最好,可是天不遂人心。

    “唉,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你婆婆今年多大来着,真没办法,咋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亲戚们纷纷表示惋惜。

    “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由不得人。我婆婆今年八十四,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你们看,人家还活的好好的,国庆却先走了。”曾花英横眉竖眼和几个亲戚嘀咕着,亲戚们听到这话纷纷尴尬的转身。

    彭纹忙着预算亲戚总人数,好买回足够的红白布料。突然看到白韵莲来电,心想这下找不到任何借口了,人之常情,非得把白韵莲接来不可。

    “彭纹啊,奶奶拿着水壶不小心把开水烫到脚上去了,你伯父伯母接到你电话就忙着走,刚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也没顾得接,估计你那儿人多他们没听见。”

    “奶奶,你的脚现在怎么样了,要不去医院看一看吧。”彭纹关心的问。

    “起了个小水泡,我涂了点牙膏,去医院就算了,你们都挺忙的。可我担心感染,你去给我买个治疗烧伤的药,然后交给叶勇,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捎上。”

    “行,那你在家当心。我给安业买药已经有经验了,保证给你买上好的,涂上第二天就见效。”彭纹挂掉了电话,对面坐着的叶勇,正拿着手机,装腔作势。

    “奶奶刚才也给我打电话来着,都这么忙,没事找事儿,谁顾得给她买。”叶勇若无其事的说完,便走开了。

    “彭路,你去告诉吴鹏,让他跑趟药店,姐把药名给他发微信上。”彭纹边说边发,发完又忙了起来。

    彭路楼上楼下找不着吴鹏,于是跑出门外去找。叶勇正在路旁打电话:“刚才人家俩闺女都在旁边,所以没法和你打电话说……嗯……人现在已经死了……”一扭头看见了彭路,不好意思的对着电话讲:“先这样,挂了吧。”

    “叶勇哥,你看到吴鹏了吗?”彭路问。

    “没有,你需要干嘛跟哥说。”叶勇有些慌张。

    “不用,我给他打电话吧。”

    吴鹏正骑着摩托往回拉一大捆秸秆。接到彭路的电话,又匆匆赶往药店。

    安旭用粉蒲手机挨个拨通国庆单位领导以及国庆生前好友的电话,粉蒲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直到泪水流干,眼睛已看不清任何东西。

    “妈,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保重好身体要紧。我直接对接阴阳先生,人家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没考虑到的,你提醒我就是。”安旭对粉蒲说。

    先生把写好的纸条交给彭路后,便匆匆和安旭出发,回腰后选坟地了。

    彭纹算好红白布尺数写在纸上,拿出一千元现金一并交给彭路:“钱统一从姐这里出,你和吴鹏别垫钱。”

    买回了红白布、香、黄纸、金箔纸等等所有需要的东西,亲戚们量着尺寸剪开了布,做起了白衣,叠起了元宝。

    吴鹏将药交给了彭纹,彭纹递给了叶勇。

    “叶勇哥,你把这药给奶奶捎回去吧,安业用过,很管用。”彭纹对叶勇说。

    叶勇随意接过并装进了口袋,眼睛不停的捕捉彭路的一举一动。

    彭路走进了满是家具沙发的卧室,正要推开与其相连的另一间卧室门,不料门轻掩着,缝纫机嗒嗒作响。曾花英对身边的国忠说:“你妈看见咱家的电动缝纫机好用,就叫我给她一个,她咋那么眼馋呢。脚烫了,抹点牙膏就是了,那么娇气,咱们可不惯她。”

    “我刚看见彭纹拿了个药交给了叶勇,让叶勇帮忙捎回去,很可能是彭纹买的”,国忠说。

    “人家愿意买让人家买,咱可一分钱都不给她花。”

    彭路伫立于卧室门前,心想妈妈被奶奶欺负了半辈子,也从未对奶奶有过如此尖酸刻薄的言语和行为。爸爸,你听到伯父伯母讲的这些话了吗,如果人家一家真的不愿意养奶奶,我和妈妈还有姐姐三个人也绝不会不管奶奶,奶奶没你撑腰,想必也不再蛮横生非欺负我们了。

    彭纹拿来两张崭新的一百元,分别卷起放置于国庆的左右手。

    粉蒲将彭纹叫到一边,对彭纹说:“就把你爸埋进腰后老坟地吧。”

    “妈,老坟地交通不便,路那么窄,又那么远,这个季节,杂草丛生,棺材都抬不进去,你可看到早上抬棺材的八九个老爷们费了多大劲儿。这还是水泥路,坑坑洼洼的土地里,平车都过不去,棺材怎么进。思想放开些,别老固执着,你尽心尽力管好我爷爷奶奶,我爸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作主吧。”

    “你爸这棺材,确实不容易过去。可是我闭眼之后,谁还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他们没人管,不就成孤魂野鬼了吗?”

    “妈,我们肯定会一直给爷爷奶奶上坟的。可是再往下一代就不好说了,谁还能考虑那么长远呢。”

    彭纹家的对门打来电话,说中午安业已在家里吃过饭,睡了午觉,并送去辅导班了。彭纹这才想起看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了。赶忙发微信让老师帮忙转告安业,下课后自己回丽苑。

    夜幕降临,安旭仍在抓紧时间和阴阳先生看地,彭纹陪着粉蒲含泪接受亲朋好友以及领导同事的安抚。

    待人群散去,叶勇心神不定的将彭纹叫到一边,吞吞吐吐的问彭纹:“你爸有交待你们什么吗?”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彭纹盯着叶勇无从安放的眼睛。

    “哦,那你爸外面的债务都要回来了吗?”叶勇试探起彭纹。

    “只有你这儿和我爸那干兄弟那儿两处。”彭纹依旧盯着叶勇的眼睛。

    “哦,叔跟你们怎么说的呀?”叶勇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你那儿十万,还有三四个月到期,不过昨天我爸还在病床上提起,说你一定会先还回一些来让他看病的。”

    叶勇的脸立刻通红且拧巴:“确实是准备还的,可怎么也想不到叔走的这么快。当时,当时给叔,还写了张,借条。”叶勇的内心瞬间泛起波澜,忐忑二字挂在脸上,一手拿着手机,眼睛在手机和彭纹之间犹豫徘徊。

    “哥,人已经走了,这事儿就先放一放吧。我爸只有伯父一个哥,就你这么一个侄儿,明早我们一起去给我爸定块儿地,时间紧迫,还得让安旭抓紧找人打坟呢。”

    “行。”叶勇赶忙顺台阶下。

    晚上,彭纹、彭路、安旭和吴鹏四人披麻戴孝,为国庆守灵。

    彭路望着一动不动,不再言语的父亲国庆,早上在医院的最后时刻又浮现于眼前。彭路想起小时候父亲每晚为自己检查作业时的情景,想起小时候每一次晚安前父亲的吻,还有小时候的夏天,她与父亲一起到池塘边捞鱼,到游泳馆游泳……小时候的一幕幕,彷佛还在昨天。可此刻的父亲,近在咫尺,却阴阳两隔,再无声息。土纸在火盆里燃烧殆尽,扬起的灰沫沾在泪水上,好似父亲的手,来为她试去泪水,告诉她要坚强。

    次日天还未亮,安旭便开着车,载着阴阳先生、彭纹、国忠还有叶勇一起去看坟地。

    听先生分析了几块地形风水,彭纹很快相中了一处背后有靠山左右似扶手,远望如躺椅一般的地方。站在公路上,彭纹朝看好的地方指过去,征求伯父国忠的意见:“伯父,你看,前面这块儿地看起来像不像躺椅啊,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也觉得不错。彭纹,你还真是有眼光,在伯父眼里,你一直都不过是个小闺女。可这次你爸从生病到现在,伯父发现你这办事能力和效率还真是不一般,看来印刷厂生意越来越好也离不开你经营有方啊。”

    “这些年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是安旭在打理,我一个女的做生意有诸多不便,没有安旭可不行。叶勇哥,你觉得这块儿地怎么样呢?”彭纹接着征求叶勇的意见。

    “你们觉得好就行。”叶勇心神不定的回应。

    “那,都没意见的话,我们就在村里找个亲戚去和地东家谈,尽快谈妥就可以通知工人打房了。”彭纹说。

    返程的路上,国忠在车上对彭纹感慨:“这块儿地真不错,离七乙口也挺近,伯父在七乙口工作了一辈子,以后就在那边选块儿地,还能望见你爸呢,多好。”

    “那我奶奶和我爷爷的坟地谁去呀?”国忠的话使彭纹惊讶不已,不过,彭纹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做小孩那会儿就盼着能脱离你奶奶,死了可不要还跟她在一起受憋屈。”

    彭纹心头稍稍掠过一丝快感,很快又被无尽的哀伤所淹没。

    两天后,入殓时间到了,国庆被众人抬进棺材,粉蒲忍受着撕心裂肺般的痛,彭纹彭路跪在棺材旁肝肠寸断。

    按照阴阳先生吩咐,彭路必须站在国庆头前,将手伸进棺材揭去国庆的蒙脸布。

    彭路最后一次摸到了至亲至爱父亲的脸,只是,在防腐针的作用下,这张脸已然冰冷如石。即使心碎一地也不得不将蒙脸布拉出。

    次日封棺之时,阴阳先生喊叫国庆的同辈兄弟起捶钉钉,可国忠迟迟没有出现。时间不可拖延,安旭的父亲拿起锤子,砸下了第一捶,粉蒲的哥哥,姐夫,包括阴阳先生也亲自顶了人数。

    “爸!”永别前的呼唤回荡在天地间……“躲一躲,躲一躲钉子啊……爸!”彭纹彭路眼里噙满泪水,歇斯底里的提醒着父亲国庆。

    父亲一定还在的,并且一定能听到的,因为我的心依旧能感受到父亲的无助,彭路这样想。

    按照当地风俗,在新坟地下葬,时间需赶在太阳升起之前。于是出殡当天,时辰定在凌晨三点半。安旭和彭纹住处整栋楼的男主人全都前来帮忙和送行,一些要好的社会朋友也都主动赶来帮忙,安旭和彭纹打心底里感激每一位亲邻好友。

    所有人都在通往地头的路口下车,十多个大男人将棺材从工具车移到平车上。彭纹彭路以及所有的女人们跪在路口,只因女儿身不得接近新坟地。安旭和吴鹏义不容辞担起儿子的责任亲临地头覆土下葬。

    百米之外,花圈纸扎纷纷进入马道,烈火腾起。路口的女人们,早已起身聊天观望。只有彭纹和彭路跪趴在黄土地上,纵使喊破嗓门,泪流干,再也没有人回应姐妹俩这声痛断肝肠的“爸爸……”

    一群燕子结对飞过,天空未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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