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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xwxx.com,后宫雪华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老夫人未及搭话,只听帘笼响动,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海蓝色倭缎团福袍子,儒雅俊朗的男子健步走了进来,朗声笑道,“兰儿,你叫父亲想得好苦!”

    雪兰伏身便拜:“兰儿见过父亲。”

    “快起来,让父亲好好看看,我的宝贝女儿胖了,还是瘦了?”

    雪兰趁势扶着父亲坐到了太师椅上,自己仍在先前的位置坐了,笑得调皮,“父亲大人,可还记得女儿的长相?!”

    “哼,你这丫头,竟打趣起父亲来了!”严松饶是发怒,可终究架不住兰儿娇俏可人的模样,舒心地笑了,“嗳,盼来盼去,只有今儿方才如愿了!没想到兰儿,漂亮得令父亲不敢相认了!”

    “谢父亲夸奖!兰儿也是日日记挂父亲,记挂祖母。”说完,轻笑着将锦盒递给了父亲,体态轻盈更兼妙曼,“这可是兰儿千挑万选才选中之物,父亲看看可还喜欢?”

    严松虽是兵部侍郎,却写得一手好字,闲时常与一帮文人骚客吟诗作对,后受她母亲影响,才对名人字画,毛笔、砚台的鉴赏及收藏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严松打开锦盒一看,嚯,竟是一方十分抢手的青州砚台,质地细腻若玉,听闻研出的墨带股淡淡的檀香,写出的字据说三月都不会褪色,他多方设法也不得如愿,没想得兰儿居然知道买来孝敬他,让他兴奋得几乎不知所措,把玩再三,才乐呵呵地道:“兰儿有心,父亲又岂会不喜?”

    嗯,看来还挺识货的,不枉自己花了血本。于是咯咯笑道:“父亲喜欢就好。哎,怎么没见二弟?”

    “你二弟和他姨娘昨儿去了凌云寺,为合府祈福,吃斋念佛得一个月呢。”

    二弟名唤严浩,年方九岁,家中独子,甚得太夫人看重,父亲喜爱,傲娇的张姨娘更是把他宠上了天。

    倒真会挑日子,雪兰心头“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笑嘻嘻地拿出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递与父亲,软语娇声道:“那就烦劳父亲转交。”

    “好。”

    这时门口的帘子忽地一挑,一个身着水红色花缎袄裙的小女孩一闪而入,娇怯怯的唤一声“祖母,父亲!”才往这边地走来,在严松下首的小杌子上坐了,只听太夫人鼻孔里“哼”了一声,正谈笑自若的严松沉了脸,终还是应了,看到雪兰疑惑的神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是你未曾谋面的三妹雪华,”末了又忙补了一句,“她母亲是续弦王氏,过世都四年了。”眼睛攸地一亮,随即又黯了下去。

    “续弦王氏,过世都四年了?”就是说,母亲一年的孝期未满他就急不可耐续弦,还千方百计瞒着江家,这就是母亲到死都心心念念的男人!

    为了他,母亲甚至不惜绝食,迫使外公应允了这门亲事;嫁到严家后,又放下世家嫡出小姐的架子,默默为他打点着一切:苦心支撑门楣,孝敬他的母亲,为他开枝散叶,为他在官场铺路,助他爬到兵部侍郎的位置,甚至还把自己名下的一个嫁妆铺子过到了他名下,还为他在富庶的近郊置办了田地,可当母亲病危想见他最后一面却借口兵部公务繁忙走不开,由得母亲郁郁而终,转眼就忙着迎娶新人,这是何等讽刺!她为母亲不值,为母亲不平,她定要让这辜负母亲一片深情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沉住气,沉住气,不要乱了方寸,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来日方长。借着喝茶的功夫暗暗观察,祖母似乎很心安理得,父亲也只是在提到王氏才有一刹那的恍神,根本没觉察到此话的不妥,哼,母亲的银子算是喂了白眼狼!“原来如此,难怪母亲下葬,父亲都不曾赶过来!”外公一再坚持将母亲葬在海宁,倒不失为明智之举,与严家的瓜葛还是愈少愈好!

    这话一出,两人饶是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脸。原配孝期不满一年,就结新欢,一来有悖律法,二来着实为世人所不耻,只不知他们是如何使得这招瞒天过海?

    “兰儿,话不是这样说的,”太夫人沉吟只一会,脸色已恢复如常:“其实王氏是早已定下的平妻,这点你母亲也认可的,谁也没料到你会落水,这才后延了婚期!”反正燕茹已死,自己即便信口雌黄,又有谁知晓?

    姜果然老辣!严松心头,对镇定自若的母亲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张口即来的谎话硬是说得煞有介事,连他这浸淫官场数年的人都无法与之比肩。想着打铁还得趁热,忙接口道:“兰儿,其实你们刚去了海宁不久,王氏便进了门。”

    “父亲娶平妻,原本是一桩喜事,可为何外公和我都未听说?”母亲是否知情倒是无从考证,但切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再怎么说,江家对这事还是有知情权的。

    其实赤燕国律法对这一点未作强性规定,但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坊间百姓,但凡娶平妻者,必知会原配家族,以示尊重;而原配家族也甚少反对,说白了这也不过一种形式。毕竟,平妻名义上虽也是妻,但其地位却远不及原配尊贵。

    严松何尝不知自己理亏,但官场摸爬滚打这些年,习惯被人捧着惯着,又如何能容得下他人一再置喙,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年幼的女儿,脸色当即一沉,目光似千年寒冰,冷到极致。

    虚张声势!还以大欺小!当自己是纸糊的,还是泥捏的?若非此事关乎母亲,关乎江家,她才懒得理会!按外公与他之约,母亲生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江,自己从五年前跨出严府大门的那天起,就叫江海澜了,回严家时叫雪兰,不过为了顾全他的颜面。他也太能作了,莫非以为自己即便入了江家家籍也逃脱不了他的掌控么?哈哈,今儿怕是要令他失望了,在海宁所学的各类知识岂是白学的,这些应对又怎会在话下?不过他终究是父亲,若是太过了日后恐遭诟病,可也不能任由其嚣张。索性就倚小卖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道,“父,父亲,兰儿可有说错什么吗,您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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