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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xwxx.com,半空烟雨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今天是休息日,恰是一个青光明媚的好日子,我携妻儿一同去南河河畔踏青。我们缓缓而行,沿着河边,直向前边并非目的地的地方走去。河边早有很多人,或行或伫,还有许多垂钓者,各据一隅。到处可见春草青青,或蚕豆,或油菜,一派生机勃勃,有许多小白蛾于其间翩翩起舞,高低回旋,伴杂着几声蛙鸣,逗得小儿欣喜不已,又蹦又跳的,穿插于草丛之间。

    记得去年秋天,我和儿子还在这个河边捕捉过枯叶蝶,只是费尽气力却没有收获。那时的枯叶蝶要比今天的小白蛾好看多了,只是今天多了一些参差双飞燕和更为漂亮的小鸟儿,也时而从我们身边掠过,那清脆而宛转的叫声,增加了许多春天的情致。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这个时节在河边钓鱼,应该最为惬意。今天河水有些许浑浊,令人稍稍有一点儿扼腕。一问,他们大多还没有钓到什么鱼,不过兴味盎然。真是的,钓者,不在鱼而在渔。李太白诗云:“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然而,多情者却将钓者与饮者同列,说什么“唯有钓者留其名”不亦当乎?做一个钓者,老少咸宜,真能游心物外而悠悠千古。“生事且弥漫,愿为持竿叟”啊!今人爱好此道越多,越是于世事和谐处见到真趣。置身其中,不禁想问,姜太公于磐溪未起时,可是如此光景?

    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这河里有船可渡么?试问一个茶座老板娘,她却说没有的。我不免可惜。要是能在一叶小舟上,漂游于河心,岂不是很妙?于是想到了江南的水乡与“乌蓬船”来。丰子恺“每逢星期日,出三四毛钱雇一只船,载着二三同学,数册书,一壶茶,几包花生米与几个馒头,便可优游湖中,尽一日之长”真是羡煞我等中人。而周作人先生的“乌蓬船”更是令人称绝,其乌蓬船中云:“篷是半圆形的,用竹片编成,中夹竹箬,上涂黑油,在两扇‘定篷’之间放着一扇遮阳,也是半圆的,木作格子,嵌着一片片的小鱼鳞,径约一寸,颇有点透明,略似玻璃而坚韧耐用,这就称为‘明瓦’。三明瓦者,谓其中舱有两道,后舱有一道明瓦也。船尾用橹,大抵两支,船首有竹篙,用以定船。船头着眉目,状如老虎,但似在微笑,颇滑稽而不可怕。”“在船上行动自如,要看就看,要睡就睡,要喝酒就喝酒,我觉得也可以算是理想的行乐法。”——这理想的行乐法,我今天却不能遇到。诚然,周先生的心思应该不在船,而在船中所蕴含的趣味、情感与心态,然而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的趣味、情感与心态呢?

    我于少年时,也曾经在家乡的嘉陵江渡口坐过一叶扁舟。那日,我于重庆城里风尘仆仆地往回赶,却还是错过了最后一班渡船,又正逢汛期,只得望江兴叹。而此时恰好有渔船经过,于是谈妥价钱,载而过江。嘉陵江畔的小渔船中间也有篷有舱,小巧玲珑,舟身轻若浮叶,虽不似江浙一带乌篷船用鱼鳞相嵌,但也是蛮有情趣的。那时人端坐于其中,只见周围江水滔滔,使人莫敢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江里,去拿人身喂鱼呢,哪里还敢“行动自如”?但从此却也有了一次坐小渔船的经验,每每忆及,常留连不已。

    出来作这么一次游玩,真是妙不可言。太阳一照,身上暖烘烘的,让我们不得不脱下一些外衣拎在手中。河边的蚕豆才开始谢花,还没有成熟,我和妻摘得一片蚕豆叶,拿来口中拔弄,以期弄出一个“泡泡”来。记得小时候,我们小孩子经常用它来做玩具,把蚕豆叶的叶膜用力吹得鼓起来,比赛谁膨胀的大和美观,可惜今天无论怎样努力,也没有弄成功。我和妻相互傻傻地笑了。

    河中有白鹅数只,悠闲地在水中游历。忽儿连成一线,距离相等,次序而游。小儿颇感惊奇,连忙指给我们看。他高兴了,看见了岸边另外的一群鸭子,业已欢呼而去,追赶那些可爱的水中精灵。

    我们选择一处地方,坐了下来。我虽然不是诗人,却也不禁诗意骤然而生,想起了清高鼎的诗村居来,若有所思,也赋得草长莺飞二月天一首:

    草长莺飞二月天,河风邀我浴春烟。小儿不识优游趣,遥指浮鹅比驳船。

    2007年3月29日于邛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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