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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www.bxwxx.com,红色通辑令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李烧哈哈一笑:“要不是你妈生米煮熟饭的计策,你怎么能嫁我呢?”“住口!”小翠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这时候,她感到下身隐隐作疼,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大叫着:“不!不!畜牲!快滚出去!”

    为了便于了解汪强的历史,笔者直接把多年前写的关于汪强的一篇报告文学翻了出来。现抄录如下。

    一

    “陈干事,镇长让你到汪庄了解一下老虎抢亲及相关的情况,要详细,王书记和唐镇长要亲自听你的汇报。”

    早上刚上班,镇党委宣传部长给我布置本周工作时这样说。

    我很乐意接受这个差事,这是因为:汪庄村发生老虎抢亲事件之后,在镇法庭受理村农工商公司总经理李大德状告汪庄果品公司经理汪强教唆老虎抢亲,非法霸占良家妇女的案子时,余翠翠也向镇公安分局状告李大德强奸罪。这中间前矛后盾,定有些稀罕的故事。

    听说,当时镇法庭、镇公安分局即刻派人下去了解,双方都否认对方所告之事,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而后是李大德主动要求调解,还同意和余翠翠解除婚约。可余翠翠却坚持要告李大德,她要求法院主持公道,查个水落石出。

    镇法庭、公安分局考虑到李大德是镇里有名的乡镇企业家,就做余翠翠的工作。这件事,已经轰动了全县,更是镇上今年最热门的话题。

    我被派往汪庄,除了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外,还负有做余翠翠、汪强工作的责任。接受任务后,我兴冲冲地骑上自行车来到了汪庄。

    汪强外号汪老虎。他的果品公司设在村北边夫妻山下的一片果林里。这里只有几间平房,说是公司,实际只不过是一个大果园。因为汪老虎正在筹建果品加工厂,镇经委已经帮他办好了营业执照,并向市县林业、乡企、银行等部门打了解决资金的报告。眼下正值残秋,果园里大部分果实已经收获,除平整土地用的雇工外,就是主人汪强和他的坐骑,一只牛犊子大小的斑斓猛虎。

    说起老虎来,自然会想起“谈虎色变”这个成语,今天要亲眼见真老虎了,我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儿紧张。听说汪老虎巡果园时都骑着老虎,有时还骑着老虎上街,别人看见过,可我是从没有见过。

    汪老虎在园子大门口挂一块铁板代替钟,凡进果园者必须先敲钟,后由主人领着进园,否则老虎会像老鹰叼小鸡一样把贸然侵入者叼到主人面前。虽说它并不伤人,可真要是经历上那么一遭,虽说是一根毫毛没伤,可也能吓个半死。据说今年夏天,外号李烧的李大德带着群众来抢果园,就让老虎阿铁叼过一次,群众让老虎吓退了,李烧吓出了一场病,足足在家睡了三天三夜。从那之后,汪强的名字就让“汪老虎”代替了。

    上午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汪庄的土地上,除一片一片大白菜地、未收获的土豆地还绿油油外,都是犁过的黑黝黝的土地。山脚下的杨树、柳树上,挂上了红黄绿相间的叶子

    汪老虎的果园里也被一片片红色、橘黄、墨绿色覆盖着。

    “当!当!当!”我敲响了钟,主人汪老虎把我迎进了果园。首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墙根下卧着的虎视眈眈的牛犊子大小的老虎阿铁,它威风凛凛地卧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上。

    我一阵心悸,生怕它朝我扑过来。汪老虎一连声地说着,别怕,它不会吓人的,也不会伤人。

    见阿铁也的确没有吓我叼我的意思,我这才安下心来。这个果园果然好大好大,一眼望不到边,果树下空地里,种着大葱、土豆、冬萝卜、大白菜等,已经收获的地里收拾得很干净,扫成堆的树叶全都集中在园墙边的大坑里。

    “一看就知道这里有个很勤快的女主人!”

    我说着跟他走进了两间大客厅兼办公室。房间拾掇得有条不紊、一尘不染。沙发、茶几、衣柜虽不比城里的样式新,可绝对比普通乡下人家强好多。

    “阿铁,过来!”

    汪老虎招呼我坐下后又喊了一声。老虎过来了,它蹲在门口用两只前爪朝我作了一个揖。汪老虎朝它比画了个喝水的动作,老虎就转身走了。

    他说阿铁是他给它取的名字,这家伙很能干,就像部队里的军犬铁将军一样,叫阿铁是当之无愧的。

    汪老虎给我敬烟,我说不会抽,他说好习惯,那我俩先喝啤酒吧。没有喝上几杯,他的脸就红了,像关公!他的身体很结实,短短的平头,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敦实、憨厚。

    “听说这只老虎是你从部队上带来的?”

    他点了一下头说,我在部队里是专门驯养军犬的,复员时准备向首长申请一条退役的狼狗带回,可无意中在山林里拾到了一只小虎仔,怕饿死它,连首长就让我先养着再说。我就像驯军犬那样喂它、驯它。一段时间后,它就离不开我了。首长让我把它送到动物园,可这家伙闹绝食,连水都拒喝。没办法人家又把它送回来了。这么老养着也不是回事,毕竟它是只老虎,谁敢保证长大了不伤人。一天,我和战友蒙上眼睛把它送进了山里,可我们回到军营时,它却早跑回来了。无奈,连首长就让我继续养着:说这家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千万别把它饿死了。

    前年复员时,它长大了许多,跟我的感情也越发深了,任咋也不离开我了。实在没有办法,部队首长就让我暂先把它带回家。

    几个月后这家伙就长成大老虎了。那时候,果园墙已经打补好了,它便陪着我守着果园,再后来就成了我的坐骑,它驮着我,我揪着它头上的花纹皮,抓紧了它快跑,放松了它慢走,这百多亩园子它驮着我十分钟就能转完。

    果子结上后,更多亏它了。往年果子像眼珠大不能吃的时候,村上的小孩便成群结伙来摘,赶到成熟收获时四邻八乡的人都来摘,看也看不住。现在好了,有阿铁守着,谁也不敢来摘。去年,我交完各家各户的承包费,剩下的果子收入了两万多元呢。我和乡亲们签了二十年的合同,我还要扩大经营,要在这里建个果品加工厂,建好厂房,装好机器后,让乡亲们来上班,让他们多受些益。

    这时候阿铁叼着竹篮子来了,汪老虎接过菜篮子,拍拍它的脑袋说,去吧,阿铁转身返回门外去继续尽它的职守去了。我感到既惊奇又有趣。

    一会儿,它又叼进个小篮子,篮子里装满了葡萄、苹果、梨、小红果和各种蔬菜。

    “她该来了。”我知道是指余翠翠。

    果然是余翠翠,她摘下头巾在门外抖了抖走了进来:“你好!”她落落大方地问候我一声,就进进出出忙碌起来了。一会儿工夫,瓜果、素菜摆了一桌子。她二十多岁的样子,短发,大眼睛,棱鼻子,很漂亮,很秀气,也很稳重,只是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二

    吃过晚饭,我和汪老虎的话题就扯到了我这次下来的目的上。他是个直爽人,快人快语,说一定把真实情况全都告诉我。

    可坐在一旁的余翠翠却不依了,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下说:“她的事你也讲?”

    汪老虎对我解释,她说的“她”是指她妈张寡妇,又笑着对她说:“小翠,不说你妈,这事情怎能说清楚?你妈,还有阿铁都得说。”

    我接着说:“小翠,你放心,我会正确看待的。不如实说出来,就不利于事情的处理。你说对吗?”

    余翠翠的表情平静如水,仍然是一点笑模祥也未出现,只是通情达理地说:“汪强哥,那你就如实说吧。”

    汪老虎很有口才,别看他说话声音不高,可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他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起了复员前后的事情,讲起了他的亲密伙伴阿铁和他的心上人小翠。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靠叔父、婶娘照顾上的初中。他天资聪慧,虽仅有初中文化程度,可因为喜欢看书,在汪庄村也算得上一个有出息的青年。九一年底,他在余翠翠的鼓动下报名参了军。到军营后,被分配到驯养军犬的岗位上。

    一晃三年过去了,他驯养军犬很有成绩,还立过三等功呢。服役期满后,他带着他的小伙伴“阿铁”回到了家乡。听到他复员回来的消息,最高兴的是余翠翠,她第一个到村头迎接他,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个大计划,你回来就有希望实现了。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三年不见,余翠翠出落得水灵灵的,长得更漂亮了,他险些儿认不出来。她说她一直在等他,他问等他做啥,她用手指点一下他的脑门,羞怯地骂声:“傻瓜!”就赶紧藏起了脸。他心里好高兴好高兴,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我有媳妇啦!”

    一旁的阿铁却龇着牙,对余翠翠发出一声怪叫,吓得她直躲。他拍拍它的脑门:“怎么,小家伙,你也吃醋呀!”

    他告诉她,部队向镇上推荐了自己,镇政府已安排自己到镇经委工作,过两年还有希望转为国家干部呢。

    她对他到镇上当干部一点兴趣也没有,却说你先跟我到夫妻山下的果树林里去一趟。他答应了:“去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去干什么?”

    余翠翠神秘地一笑“去了再跟你说。”

    他高兴地拉住了她的手。她羞答答的把头一歪,急忙把手抽走了。阿铁也紧紧尾随着他们。不一会儿,就到了夫妻山下。

    这是一片很大的果树林,三面靠山,一面临村上的土马路,果园墙残缺不全,不少果树被人砍走当柴烧了。果林虽然承包给村民了,可因为离村子远,务起来不方便,谁也不好好务,便荒芜了。

    “快说,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啥时候,他又拉上了她的手。阿铁又呲着牙,吓唬了一下余翠翠

    他笑了,她也笑了,老虎也乐得在他们面前撒起了欢儿。

    她说:“村上这片果树林你是知道的,是当年工作组王组长领着大家裁的。由于不懂修剪技术,到现在了都不好生结果子,个别树结几个果子也是没等长熟就让人摘走了。一百多亩地,近三千株果树,这是全村人辛辛苦苦开出来的,种出来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彻底完了,我有个想法,希望你能担起这副担子,把这果园承包过来,科学管护,再补种些优良品种,过两年再开办一个果品加工厂”

    “小翠!”

    他打断了她的话,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出了这么一个好点子,咱俩承包,你上农大进修,回来后当技术员”

    余翠翠说:“我有个同学农大毕业后分到了县农林局,他学的就是果树栽培专业,他说要支持我呢。不过承包人应该是你,我就当你的助手吧。”

    几天后,汪老虎正式向镇政府说明了不来经委工作的原因,他要承包村上那百亩果树林,办一个种植企业。镇上领导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保证全力支持他。

    村民们早把这块地视为累赘,现在见有人承包,而且每亩每年还给五十元承包费,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愿意。所以,大伙儿异口同声表示愿把果林包给了汪老虎,二十年不变。

    汪老虎和村上签定合同后,又到镇上办理了公证手续。他拿着合同轻而易举地贷款三万元:一万元修补破烂的果园墙,五千元盖房子,五千元送余翠翠上农大,一万元聘请农大李教授做技术顾问就这样,果品公司便红红火火地干起来了,而且头一年便一炮打响。

    不久前,他又和翠翠一起跑上跑下,东奔西走,磨破嘴唇跑断了腿,操办果品加工生产线。他们不怕碰壁,不怕破费,从农业发展银行信贷解决了流动资金贷款;到县水泥制品厂赊借了所需水泥制品;到建筑公司商请垫款修建生产车间和办公楼

    三

    小翠,天晚了,辛苦了一天,去早点睡吧。

    吃过晚饭,已经十一点多钟了,汪老虎催小翠去隔壁小屋了,我看着小翠的背影,心中禁不住一阵感慨,汪老虎给我讲了大半天,几乎句句话也没离开她,这可真是个奇女子,她吃苦耐劳而且头脑聪颖,从家里的内内外外,到果园的管护经管,乃至对村里对上面的支应交往,她都干得非常出色,想得也十分得体、周到,汪老虎的果园有今天的这个样子,跟她的操劳、策划、支应确确实实分不开。她的饭菜也做得特别好,汪老虎如果真能娶了她,可真是福分不浅啊!只可惜,因为李烧对她的伤害,使一个天真活泼的大姑娘变成了现在这副愁容满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接着谈。”汪老虎打断了我的思绪,压低声音说“现在就要说翠翠她妈了。她妈不但作风差劲,而且还是一个嫌穷爱富的骚孔雀”

    今年春天的一天,小翠领着省农大的李教授来查看果树剪枝后的挂果情况。

    中午饭吃过,汪老虎正专心地听李教授讲如何给果树施肥的课程,余翠翠慌慌忙忙跑来了:“汪强哥!快,快去看阿铁,不知它怎么啦!”

    他问出啥事了,她不答,却先冲李教授说:“你老先坐一会儿。我和他去去就来。”

    她拉着他出了门,急火火地朝园子东南方向跑,一句话也不说。园子东南边是一个很深的崖窝子,村民们称它为“窝泊”下面长满了冰草、灌木丛等野生植物。在崖下的矮树丛中。阿铁正围着一个赤着下身的女人转来转去,还龇着牙发出一种吓人的声音。快走到跟前时,小翠才认出了那个赤身女人是自己的母亲,急忙羞红着脸转过了身子。汪老虎大喝一声:“阿铁!”

    阿铁看了主人一眼,双眼红红的像要喷出火来似的。他也看清了,那个赤着下身的女人正是张寡妇。

    他着实吓了一大跳,这畜牲想干什么!他忙厉声吼:“阿铁,快滚开!”

    阿铁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而后极不情愿地走开了。他急忙一纵身跳下崖扯过一件衣服盖住了张寡妇。不对呀,他想,这怎么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他顾不了这些,一边叫小翠快来帮助她妈穿衣服,一边掐张寡妇的人中。两个人忙活了半天,张寡妇才醒过来了。

    这时,他才发现李烧也光着下身在十几米外的草丛里瑟瑟发抖。

    汪老虎马上明白了是咋回事,鄙夷地瞪了李烧一眼后,把他的衣裤扔了过去。

    他转身叫了一声“小翠,咱们走!”就大踏步走了,小翠也小跑着跟了过来。

    “阿铁!还不快走!”他又气愤地喝了一声慢吞吞走路的阿铁,阿铁才颠儿颠儿地跑回了果园。

    从这一天开始,阿铁不太听他的话了,他猜它大概是想同类了,想那个事儿了,它已经长大了。可是,别说在汪庄找不出它的异性同类,大概在全市也找不出来。怎么办?照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送又送不走,杀又杀不得,再说自己也舍不得它呀。

    正在他左右为难时,村上专门骟猪的堂哥来找他,请他安排小姨子在果园上班。汪老虎对他说了阿铁的事,堂哥一拍大腿说:“就包在我身上!”

    他眼睛一亮:“有啥好办法?”

    “骟了它!就把问题解决了。”

    “让它当太监?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在部队里,我也做过这样的小手术,可那是小狼狗,这么大的老虎,它要疼起来咬人怎么办?”

    “这”堂哥也为难了。

    “先用酒灌醉它!”聪明的小翠不知啥时候也来了“醉了,它就不知道疼了。”

    “好办法!”汪老虎说“可是咋灌呢?”小翠说:“我去买几斤牛肉来!”

    还是小翠点子多,把酒用针管注射到了一块块牛肉里,阿铁见这么多的牛肉,一时忘记了烦恼,狼吞虎咽,一口气把牛肉吃完了,两斤酒也下肚了,不大一会儿,它就醉过去了。

    堂哥轻而易举的把阿铁给骟了。他给堂哥报酬,堂哥不要钱,只要老虎的两个卵子儿。

    汪老虎提心吊胆陪了阿铁十多个小时,它才醒过来了。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吃他为它做的牛肉汤。吃着吃着,它感到了疼,就用舌头去舔伤口,可它的脖子又硬又短,怎么也够不上。他紧张得不得了,怕它翻脸不认人。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阿铁平静地卧下,又睡觉了。只是醒来后便拒绝吃东西,它呼呼大睡了两天,他也陪了它两天。他有点担心,再绝食它就会饿死的。他就抱着它的头哭,老虎也哭。小翠把热好的牛肉汤端来了,放到了它的嘴边。

    “阿铁,吃了吧!”他擦去了泪水,也帮阿铁擦去了泪“男子汉,别这么没出息,快吃了吧!”

    阿铁悲哀地低吼了两声,就去喝汤,竟然三口五口把牛肉汤喝光了。他又让小翠去切牛肉,它也吃下去了。他这才把心放到了肚里。从此后,阿铁更离不开他了

    四

    我们谈得很投机,直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多钟了,还是没有一点睡意。我说。该睡觉了吧,明天再谈。

    汪老虎笑着斟满了啤酒:“我不想睡,也睡不着,你就陪我到天亮吧。”我答应了他。一来我很想听他说下去,二来我也是一点睡意没有。

    我找了个话题:“李大德为什么叫‘李烧’?这个外号是不是跟作风问题有关?”

    他说,是指作风问题。在农村,公公和儿媳妇有那种关系,叫“烧白头”“李烧”和“烧白头”是一个意思。可是又不确切,因为他和儿媳妇只是在她嫁给他儿子之前有过那个事。村民们在背后就叫他“李烧”也有和他平辈的胆大者当面开玩笑叫他“李烧”他也笑笑过去了,从来不生气。

    李烧四十多岁,他是汪庄村有名的美男子。因为人长得俊气,再加上受苦不多,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说起他在汪庄村的名气来,那是人人皆知呀。十几年前刚改革开放时,他创办了汪庄村农工商公司,使村民人均收入由不足一百元上升到了一千多元。他在工作上很有一套办法,也正是这个原因,受到了上上下下的普遍赞赏。这是他的一个特点。他还有第二个特点:风流成性,贪酒好色。

    据说,周围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有相当一部分跟他有那种关系,余翠翠的妈张巧云便是其中的一个。而他的原配妻子“压塌炕”则成年累月睡冷炕,忍气吞声的过着日子。至于他儿子,在知道了老子和自己妻子婚前的丑事后,当即拿起灶头劈柴的利斧朝他爹的脑袋砍去,幸亏他躲得快儿子还借此要挟他,他花重金活动了个体面工作,在镇工商所上了班。

    “这,你可曾听说过?”汪老虎问我。

    我说:“没。就是听说了,也管不了!”又问他:“他和小翠中间发生的事就让人费解了。你应该紧紧抓住小翠才对。她怎么变成李烧的新娘子了呢?”

    汪老虎说,他承包果园后不久,就曾托人去向张寡妇提亲。张寡妇听完媒人的话“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思谋着汪强跟你家翠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怎么光笑不说话呢?”媒人耐心地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高妄想!”张寡妇终于收住了笑,冒出了这么一句。

    “余大嫂,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汪强那娃可是有出息的,在部队立过功受过奖,回来后又能吃苦耐劳,承包果园,又肯动脑又有见识,你怎么说配不上翠翠呢?”

    “他呀,”张寡妇点上一枝烟,狠劲吸了一口,又从涂了口红的嘴里吐出个烟圈来“要是去镇上当干部,我说不定还答应这门亲事呢。避开肉块子吃豆腐,不懂个好歹。现在可好,包上个破果园子,还贷那么多的款,让翠翠跟上他去喝西北风呀?”

    张寡妇絮絮叨叨了一阵子,见媒人无话可讲了,又说:“你给汪家娃子捎上个话,就说翠翠已经有主了,让他趁早死了这个心。”

    媒人走后,张寡妇开始打扮,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气气李烧的婆姨压塌炕。“压塌炕”是李烧老婆的外号,因为她太老实太实在而得名。张寡妇从李烧嘴里知道,压塌炕因为丈夫在外面胡搞乱搞,又气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她想借压塌炕生病之机,实现自己一箭双雕的计策,或许还能如愿以偿。

    那是去年的事了,那天张寡妇和李烧在他家幽会偷情时被下地回来的压塌炕堵在了房里。压塌炕这个老实得能压塌炕的农家妇女一下子发怒了,她指着张寡妇的身子破口大骂,你把自己男人弄死了,又来勾引别人的男人。你谋害亲夫,还有脸活着!你个死不要脸的骚狐狸!

    什么话难听解气就骂什么话,张寡妇也和她对骂,骂着骂着二人便动了手,等李烧拉开后,张寡妇的嘴被撕烂了,好长时间没敢出家门,这一箭之仇她是要报的。

    还有丈夫横死这件事也是多年来压在张寡妇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本来那件事早被人们忘了,可她不懂得那是误伤,却一直认为是自己杀了丈夫,是害死亲夫的杀人犯。那时候她还年轻,丈夫余老二又是个地道的病秧子,还不会体贴人,哪有风流倜傥的李烧那么情感炽烈雄壮强悍呢?李烧还很会体贴女人,深得女人的欢心。那天夜里,丈夫去她娘家未回,她就在家里和李烧做那事儿。不巧的是半夜里余老二却回来了,发现炕上睡着李烧,他气急了,从厨房取把菜刀进来就砍。李烧年轻力壮,推开余老二就跑出门躲了起来。余老二早就为老婆和别人胡搞气得七窍生烟,今天又双双捉奸到炕上,火气更不打一处来。见李烧跑了,他就举起菜刀朝老婆头上砍去。因为急急慌慌,砍下去的是刀背,刀刃却正冲着他自己。

    张巧云见一道白光冲自己脑袋飞来,吓得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丈夫的手用劲迎着一推,把男人推了个四肢朝天,菜刀则不偏不斜,照头把余老二劈死了。

    这一切都让李烧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本该推门进屋上前抢救余老二的,可他没有这么做,却反而威吓她:“好你个张巧云,杀人可要偿命的!”吓得张巧云跪在地上求饶。

    李烧见事已至此,就丢下一句:“往后,你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这件事给你捅出去!”

    张巧云头磕得“咚咚”响:“从现在开始,我就听你的,你你让我走东,我绝不敢走西。我要是再跟别的男人来往,你就去告我”

    “好了”他拉她起来说“现在想办法吧!”

    二人合计了一阵,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就说余老二和张巧云给牛铡草,当他抬起铡刀的时候,心脏病发作,双膝一软一跪,头正好撞在了铡刀上。李烧恰巧从门外路过,听到哭声就来帮她的忙

    这件事策划得很周密,瞒过了村上所有的人。事情已过去好多年了,可始终是张寡妇心上一块病,总怕李烧去告她。于是,她就百般讨好李烧。她想,如果李烧的婆姨压塌炕死了,她就有可能嫁给他。做了他的老婆,这件事就会永沉海底。可是,压塌炕那么壮的身体,她连病都不生,自己能如愿以偿吗?不管怎么样,气气她再说吧。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了李烧家,压塌炕正围着被子靠着挂着花布炕围的墙缝衣裳。

    “哟哟!李家嫂子,你是给儿子缝衣裳还是给孙子缝衣裳呢?”

    “你你个臊母狗!给我滚出去!”压塌炕一见她火儿便冒上来,气得拿衣服的手抖了起来。

    张寡妇却满不在乎,故意气她,一扭屁股贵客般坐在沙发上跷起了二郎腿,点根烟抽着,不慌不忙,慢声细语地:“有本事管住你的男人,有本事你倒着活,变成十八岁的漂亮小丫头呀。我比你漂亮,他才要上我的炕,上我的身,就是不上你的炕,不上你的身。你生气么?吃醋么?那就气死你,醋死你!”

    压塌炕立刻就气晕过去了。张寡妇怕李烧回来,便脚底板抹油,悄悄溜走了。

    晚上,压塌炕气得睡不着觉,就哭着骂李烧:“你这个没良心的,到处拈花惹草,让那个婊子货到家里来欺负我你摸摸心口想一想,我为你李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你也丢掉四十奔五十的人了,你给我指条路吧!”

    李烧白天也因处理村上一件事生了一肚子气,本想回家好好睡个觉,见婆姨絮絮叨叨个不停,就火了:“你再叨叨,我出去睡!”

    压塌炕哭得更响了:“你去,你去呀,找那老妖精去,我不想活了”

    李烧一赌气真的出了门。压塌炕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就喝下了半瓶“敌敌畏”早晨儿媳来打扫屋子时,才发现婆婆死了。

    李烧懊悔得直跺脚,他摸摸老婆的胸口,早已冰凉凉的了,就一下子瘫倒了。他想自己昨晚也太过分了,不该赌气出去,她正在气头上怎么能让她气上加气呢!想到这里,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五

    快天亮了,我们才睡的觉。睡觉前似乎有点睡意,可躺在这热乎乎的土炕上时,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是“老虎抢亲”、“强奸”等悬案吊着我的心。

    汪老虎睡得很香,头放在枕头上就拉起了轻微的鼾声。我强迫自己快点睡,睡吧,明天还有不少工作等着做呢。这才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梦见了叶茂花荣的果树林,梦见了轰隆隆的机器和装好箱的果产品运到了蓝蓝的大海边

    上午九点了我才睡醒,我听到了小翠拾掇屋子的声音。这声音很轻,轻得我无法抗拒想偷看一下她的欲望。

    我轻轻地翻了个身,才发现汪老虎不知啥时候已经起床走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炕也扫得干干净净。朝地上一看,小翠正小心翼翼地擦着地上的桌子、茶几、沙发扶手,水泥地面早已经拖得干干净净了。从粉红色窗帘边缘透进来的太阳光,斜照在喷塑的墙壁上。屋内的一切都显得雅致、大方、整洁、漂亮。这是多么勤劳的一对啊!

    从汪老虎口里我知道,他还没有和小翠同房,原因一是小翠和李烧领了结婚证,二是他不愿意在未正式娶她之前跟她发生关系。不料,他这份好心却给小翠造成了心理压力,她猜疑他是嫌自己被李烧强暴过,所以才这样对她。这就是小翠一直心事重重的主要原因之一。

    汪老虎知道这些后,跪在地上指天发誓:“我姓汪的要是不要你,不好好对待你,就不得好死!”

    余翠翠也跪倒在汪老虎对面,忙用手掩住了他的口:“别胡说,我相信。”他俩就抱在了一起,

    我被一声低沉的吼声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拉开窗帘朝外一看,原来是阿铁驮着汪老虎威风凛凛地蹿出果林,来到了门前。

    这情景真让人激动得不得了。当年武松在景阳冈打死老虎,在阳谷县城里游街时,显得那么威风,今天的汪强骑着老虎巡视果林,他比武松不知要威风多少倍呢!

    小翠把早已熨好的西服递给了我,我说声谢谢就接过来穿在了身上。她说:“这阿铁只认他一个人,别人喂它无论好赖的东西,它闻都不闻一下,旁人连摸它一下都不可以。上次县上来人摸了它一下,它腰一弓,两只前爪长长地伸出去,都插进地里去了,还龇牙咧嘴,吓得那人出了一身汗。我喂它时,故意蹭它一下,它虽不吓我,身子刷的一转就躲到一边去了。”

    汪老虎走进来说:“镇公安分局的人来了,要找小翠了解情况。陈干事就劳你陪陪他们吧,吃完早饭,干活的人们就来了,我得去照看一下。”

    我说:“没有问题。”

    镇公安分局的陈副局长和小刘、小于我都很熟,客套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小翠按陈副局长的意思,谈起了她那段辛酸、屈辱的经历。

    那天天气很热,她指挥着雇来的姐妹们摘果园里的果子。丰收的喜悦把她和汪老虎拉得越来越近了。

    可是,她妈反对她和汪老虎的婚事,开始她认为是妈对他的事业不理解,怕女儿跟了他冒风险,她没有和妈争辩,她想等他挣上钱,让妈看到果园的发展前景时再说服妈。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果园景况好了,钱也挣了,她妈反倒越来越反对他俩的婚事。她就认为妈简直是毫无道理,就越来越不愿意见她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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